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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六月, 2009

润滑

自然的语言翻译到别的文字去为什么变得生硬?我觉得就是少了很多润滑的成分。一个东西这么说和那么说意思其实一样,但是其中的一种行文会流畅一点,和上下文的意思配合得会紧密一些,总之读起来会舒服一点。用另外一种就不那么舒服了。

我没有深入研究过语言学和美学,不知道该如何定义文字的美。但我觉得有一个基本的要求应该是自然,也就是能让人舒服。让人看着别扭就不太好了。(当然这只是作者的经验,而作者的水平很可能很差。)在每一种语言里,起承转合把句子组织起来都是有习惯的,或是说有特点的,尤其是一些虚词的使用,根据句子要表达的不同的意思各种各样的虚词分别应该放到什么地方都是很有讲究的。不违反习惯别人就觉得流畅,反之则会觉得堵得慌,别扭。比如看一本从英国翻译过来的剑桥的历史,可能原文会写得非常好,但是中国人一定不喜欢看,除非译者的水平特别高超。我就看过一本,译得很生硬,读起来很别扭。同样的一个意思,要把几个句子重新组织一下才能让中国人看得舒服。翻译过来的东西一看就知道这文章是从英国人那里翻译过来的,只有他们这么说话。所以看中文本和看英文本绝对效果不同。看原著甚至有可能比看中译本还快。我觉得这就是润滑的问题,把英文翻成中文,按中文的方式润滑的难度是比较大的。当然傅雷比较人才,可以做到“江声浩荡”。

语言总是反应人的思维的特点,所以我觉得语言的习惯也就是思维的习惯。让别人看的舒服也就是尊重一般人的思维方式。这么说大家都觉得舒服,也许就是说大家的思维习惯是这样的,大家这样想觉得舒服,你偏不这么来,就让别人不爽。(当然并不绝对。这很可能是更高层次上的创新。)

不同语言总是有不同语言的特点,也许是因为不同的文化的人有不同文化的人的思维。中国人和英国人和法国人的行文方式不同也许就是因为思维方式的不同。我想,学习语言的本质不应该是其他而是这种语言下的思维,不是说学到hellow或是salut就算是学会了英文和法文,至少是口头的与文字上的交流能很顺畅,能自觉目标语言的文化习惯并且让native speaker不至于太过别扭才算是学会了一门语言。
所以我觉得最精致的文字是无法翻译的,因为另一种国家的大众没有相关的文化背景,跟你想问题的方式方法不一样(且不说很多语法上的和词汇上的东西没有完全的对应)。你没有办法通过法国文化滋养下的法语传达中华文明的深意。越是民族语言和民族文化的精华,也就越难对应(当然也一定会有重合的部分)到别的文化的架构之下。红楼梦根本无法翻译,只要一翻译就势必要丢掉很大一部分。

当然我说的是形象思维的领域。没有说抽象思维。抽象思维的语言差异就比较小,因为润滑比较少。比如数学论文或是物理论文,翻译会比文学简单,而且译文和母语使用者的文字看起来像得多,句子成分都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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